【动态】卢禹舜 |《中国美术报》艺术中心开馆展“高峰之路” 艺术家推荐

2020-08-31 17:03:57 来源：中国美术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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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禹舜，现任中国国家画院常务副院长，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导师，哈尔滨师范大学副校长、教授，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画艺委会副主任，中国画学会副会长，第二届“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中宣部“四个一批”人才，国务院“有突出贡献优秀专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卢禹舜：超越时空式的大美境象

尚辉

《美术》杂志社社长兼主编、博导

山水画家卢禹舜通过“静观八荒”系列作品，颠覆性地改写了中国传统山水绘画中关于天、地、山、水的自然性表现，并且在完全意义上将其转化成为一种超越时空式的大美境象。或者说，卢禹舜在绘画作品中凝聚了一种具有象征性意义的山水图示，一方面巧妙地阐释和解读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共处关系，另一方面也开创性地探索出一种具有隐喻性特征的宏伟奇观。所以说，卢禹舜的山水绘画实际是在研究和讨论着一种人类前所未知的精神世界。

近些年来，虽然卢禹舜的山水绘画呈现出鲜明的变化，但由于其早期作品所确立的艺术风格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而使得许多当代学者仍然将其新近作品归属于20世纪80年代的创作阶段。但事实上，卢禹舜没有一直重复固有的绘画样式，尽管今天的绘画面貌与早期的图示结构之间显现着密切的联系，但显然是更多地着眼于描绘客观现实的人文关怀。例如在表现地中海沿岸地域风貌的写生山水作品中，不仅体现了卢禹舜对于境外历史文化、风土人情和建筑遗迹的思考与感悟，而且以勾线晕染的主体绘画语言建构了中国当代山水绘画的崭新路径，也即是“禹舜式”写生山水样式。

而卢禹舜的另外一种绘画路径则主要集中于“唐人诗意”系列山水绘画。假如比较当代其他艺术家的“唐人诗意”作品，卢禹舜的艺术创作或多或少地隐现着他对于人物的神态刻画与心境塑造，其中既包括着豪放洒脱的文人墨客，也涵盖了文静娴雅的仕女佳人，甚至融入了西方艺术中裸体的女性形象，从而可以看出卢禹舜是在力图将中西方绘画乃至中西方文化有机融合在一起，不仅体现着他近年来在山水绘画中涌现的新思考与新探索，而且彰显了一位当代艺术大家广博而包容的文化观与世界观。

从笔墨语言上看，卢禹舜尤其善于以勾线晕染的方式建构画面，而且在其特殊的勾线法中融入了一种非常精微的平面式构成体系。也就是说，卢禹舜虽然在勾线之中添加了皴擦的表现性因素，但画面中却极少出现较大的墨块痕迹，甚至是明确地将勾线、皴擦和晕染三者截然分开，在各自彰显出不同品质与特征的同时，也在相互对比之中形成统一的整体，由此形成了卢禹舜山水绘画中具有独特审美视觉的笔墨氤氲感受。因此，即使卢禹舜的艺术创作中始终充溢着一种非自然化的山水意境，但借助中国传统绘画的笔墨精神，便能确切表达出其内心那种细微而精致的写意方式和观察视角，从而为中国当代山水绘画的未来发展指引出了新的方向。

八荒通神铸大美

——卢禹舜山水画的精神世界探析

王平

中国国家画院山水画所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报》社长、总编辑

当代山水画家卢禹舜很早便形成了卓然自立的绘画风格，并多次斩获全国性美术展览的重要奖项。卢禹舜的绘画题材主要包括“静观八荒”系列、“唐人诗意”系列、小品绘画以及独具特色的写生作品。无论是何种题材，卢禹舜绘画的语言一直以来都具有极高的辨识度。来自于中国东北黑土地的卢禹舜，温文尔雅中透着雄强与坚韧。他的艺术特点隐现着这样的个人气质，“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表面上看似是一片混沌，但其中却充盈着厚实的内涵，这正是其画面能够显露出神秘、雄浑与博大的重要形式支撑。通常在艺术创作中，艺术家越是想要表现的内容就越是要隐藏起来，而卢禹舜的创作理念即是用“藏”的方式呈现了他所追求的神秘与博大。从创作理念上来看，卢禹舜是立足于继承传统、着眼于创新发展，这是其山水绘画形成如今面貌的内在原因。

通常情况下，如果一位艺术家的绘画风格追求崇高，就很难体现优美，而卢禹舜的山水作品却呈现出了集天地大美与精微笔墨于一体的审美境界。从笔墨语言上讲，卢禹舜的绘画特点是以细笔写大境，例如早期创作的“静观八荒”系列是以工笔绘画的语言呈现，这说明艺术创作中彰显的“大气”或“小气”，实际与用笔的粗细大小没有直接关系，而真正有关的是笔墨的骨力是否强劲。元代画家倪瓒曾称赞王蒙牛毛皴的细笔是“笔力能扛鼎”，细观卢禹舜如“春蚕吐丝”般富有弹性和力度的线条，正如王蒙笔下的牛毛皴一样力能扛鼎。所以说，卢禹舜的山水绘画既可“远观其势”，又能“近赏其质”，以“致广大而尽精微”来概括和形容最为贴切。再从审美气质上看，卢禹舜的山水作品一直以来都具有一种苍茫之美和神秘之美，其中苍茫代表着雄强与博大，而神秘则寓意着诗情与仙境，既让人心驰神往却又若有若无、可望而不可即，二者构建了卢禹舜作品中多元而复杂的山水气象。

卢禹舜在创作中着眼于宏观的开合虚实，常以渲染来增添画面的诗意和神采，这不仅源于他对传统施色法的研究与借鉴，而且融合了西方水彩画的用色技法，由此在水墨与色彩的交相渲染中，以极少塑造的山水景象形成了一种文化山水的概念。正是卢禹舜在绘画语言上相对抽象化的处理，使得许多自然山景中的树木、房屋、人物都介于抽象和写意之间，以致卢禹舜的绘画语言既不完全属于传统写意的范畴，也不是全然西化的抽象风格，而是通过重复性的装饰性元素来增加画面的气势，支撑和建构了个人的语言图式，作品自成一体，自有新貌。

从某种程度上讲，卢禹舜的绘画作品继承了中国传统山水画中鸟瞰式游观的散点透视，图式构成自由开放，但他又不仅仅局限于传统的观察视角，而是在不断的破立之中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形成了既有“以大观小”的鸟瞰式布局，又有焦点透视的写实塑造，于超越时空之中确立了独特的图式结构和语言风格。此外，卢禹舜山水画的审美理念也与中国传统绘画中提倡的“宁静致远”遥相呼应，“静”非静止，而是暗喻生命内在蕴含的博大、缜密与力量。因此，无论是丈二尺幅的鸿篇巨制，还是精致表现的册页小品，卢禹舜的不同凡响之处便在于他能够做到将博大的气象与紧密的笔墨在对立统一之中建构起独特的审美意象。古人云：“看山水亦有体，以林泉之心临之则价高，以骄侈之目临之则价低。”卢禹舜之所以能够创造出独特的语言样式和审美境界，与其诗意浪漫的气质密切相关，与他以文心和诗意去书写天地大美有关。

美术教育家徐悲鸿曾在《中国画改良论》中指出：“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绝者继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两方画之可采入者融之。”卢禹舜的山水绘画切实做到了继承传统与融汇创新，其作品中“天地有大美”的境界、“致广大而尽精微”的精神以及神秘而混沌的丰富内涵着实妙不可言。时常听闻世人感叹中国画“今不如古”，但卢禹舜的山水画真正做到了“超越古人，卓然自立”，他不仅创造了当代绘画的审美潮流，而且必将成为后人学习与遵循的新绘画传统。

卢禹舜：将民族山水纳入世界文化体系

于洋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画学研究部主任、国家主题性美术创作研究中心副主任

综观20世纪以来中国传统山水画的格局变化，其中最为典型的特征是中国本土艺术在接受多元文化之后做出的应激适应与主动契合。在这一发展进程中曾涌现出诸多影响深远的山水画大家。尤其是进入到现当代文化语境，当整个中国文化面对的研究课题发生质的变化，随之而来的是以笔墨、色彩和结构为主体的山水画体系，应该如何表现当代的都市山水和世界风景，也就是如何将中国水墨绘画作为一种方法论和世界观去表现和影响世界，这成为具有问题意识和文化担当的当代山水画家的共同使命。而山水画家卢禹舜先生，以其高屋建瓴的文化姿态和风格独特的山水作品，以及长期在高校、画院管理与教学中积累的丰富经验，为这一宏大的课题提供了新的方案和思考。

作为一位东北籍山水画家，卢禹舜身上天然具有一种粗粝而闳阔的文化格局和审美观念，使得他在创作中不断追寻和探索人与自然、精神世界与客观现实的关系。因此，多年以来卢禹舜将“静观八荒、对物通神”的文化命题作为山水画创作的学术主题，同时将儒家、道家和禅宗对于自然大美的追求和天人之际的思考，圆融纳入日常教学、创作、研究以及管理工作之中。作为一位精力旺盛、身兼多职的杰出山水画家，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管理者和领导者，无论是在高校还是画院，他在工作和创作中始终展现出一种宏观的格局和精谨的意识。这一点也特别反映在中国气派美术体系的建设与思考之中，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中国本土艺术在世界舞台上的地位逐渐提升，中国水墨画如何去表现和影响世界文化成为新的时代课题，也使卢禹舜的创作思考备受美术界、文化界的瞩目。

纵观卢禹舜几十年来的山水画，可以看到他在不断地从图式、色彩、章法、结构等艺术语言层面进行蜕变与重构。例如在探索天人之际方面，卢禹舜是在自然混沌之中探寻观察世界的特殊视角，并以独特的自然观和世界观去表现宏阔的宇宙意识，以此重新组合、解读和理解中国传统山水文化。因此，我们在卢禹舜以东北地域山水特质为主体的“静观八荒”系列作品中，可以感受到一种与北宋以来“北派山水”一脉相承的弘大气息，也正是这一浑厚的图式语言与笔墨风格，确立了卢禹舜在当代山水画史乃至中国美术发展进程中的地位和价值。

北方画家在观察山水景象时，往往更加重视天人之际的切身感受，并且关注如何将山水绘画作为一种媒介载体来实现个体与集体乃至家国世界之间的联系。因此，在卢禹舜的思考总结中，认为“静观”是艺术创作中一种内在的“思”“心”“怀”的心理活动，是以虚静之心来融通万物，以返璞归真的精神状态去展现境象的宏伟气势。以绚丽的色彩和氤氲的笔墨去抒写天人之际的宇宙观和反身关照的现代意识，这便是卢禹舜山水创作中所独具的神态风貌。在我看来，其山水画创作主要呈现出三个主要特征：

首先，卢禹舜在作品中呈现出一种闳阔的宇宙意识，这种意识不仅源于北派大山大水的形式构图与笔墨章法，更来自于现代科技发展之下的人与自然关系。因此，随着人类面对浑茫自然的深刻思考和观念升华，无论是以写实技法面对山水绘画而相对理性的处理方式，还是以一种理想化、唯美化的绘画语言进行解构、编排和探索，都会明显地感受到卢禹舜是在以“闲居理气、坐究四荒”的平静心态，从传统的画学语言和画论思想中持续汲取营养和智慧。所以，当品读卢禹舜从“静观八荒”到“唐人诗意”的系列作品时，我们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南朝画家宗炳在《写山水序》中提到的“澄怀味象”与“以形媚道”，即画家主体与天地自然的圆融关系。

其次，卢禹舜始终在创作中精致地处理着满与空、色彩与笔墨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静观八荒”系列作品中，通常以铺满的、闳阔的观瞻视角和构图方式去展现天地大美，因此使得作品中流露出一种唯美的、戏剧性的特殊气质，从而让我们看到他是如何以传统的笔墨语言来展现至高至善的自然万物。例如他将色彩和笔墨的关系紧密结合，呈现出一种旷达迷濛且带有神圣仪式感的情景气象。与此同时，不仅更加强调和凸显了水墨的表现性，而且兼备工笔绘画的精微与谨慎，我们之所以很难对卢禹舜的山水画做出确切分类，正是因为它实际是将勾写结合、色墨结合以及中西结合三者融会贯通。无论是笔墨的皴擦点染，还是色彩的氤氲变化，抑或笔意的顿挫起伏，都展现了卢禹舜在面对自然大山大水时的感奋与真挚，及其对于人文历史的理性思考与积累沉淀。

最后，卢禹舜赋予当代山水绘画以一种超越传统绘画学科的宏大气象，同时表现在他对创作母题的不断扩大和拓展。例如他曾创作过诸多以中国传统笔墨表现欧洲都市建筑的海外风景作品。尽管自20世纪以来此类作品并不鲜见，如李可染的《麦森教堂》（1957年）、傅抱石的《布拉格宫》（1957年）等，但与之不同的是，卢禹舜在描绘西方都市教堂建筑时，其创作重心是要以自己的视角和语言去观察和表现世界景象，从而展现出画家个体在情境中的存在。

从2013年开始，在中国国家画院开展的“一带一路”国际美术工程中，卢禹舜陆续创作了200余幅以“一带一路·人类文明”为主题的系列作品，集结了山水、宇宙和生命三大母题，形成了一种独立拓展个人语言风格和题材视角的观照体系。在欧洲国家的写生过程中，无论是面对博物馆、美术馆、教堂、红磨坊、啤酒屋、咖啡馆等欧式建筑，还是古朴典雅的小城街道，卢禹舜都以借景造境的手法融入中国画家独有视角和方案来展示世界故事和情境美感，而非将某些异域风景带来的直观感受进行真实记录和具体描绘。所以在“一带一路·人类文明”系列作品中可以看到，卢禹舜是把中国山水绘画中虚境玄远的优势以及独具民族精神的语言体系与欧洲的建筑家园进行了有机融合与转换。

以山水文化为主体展开关于中国气派美术体系的讨论思考，正展现了卢禹舜敏感的问题意识和宏阔的思维。通过这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和视角，让传统文化艺术以山水画的形式得到了再挖掘与再认识。于是，当我们回到艺术本真的话题，回到人类作为万物之灵长的起点，回到关于世界上各个民族国家之间求同存异的关系上进行讨论时，便能更加透彻地解悟卢禹舜在“静观八荒”母题中隐藏在更深层次的文化策略。

无论是以“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与“澄怀味象”的传统画学理论，还是以中国气派美术体系作为创作的出发点去理解卢禹舜的山水绘画，都可以看到他是以一种崭新的时代意识将中国本土的民族山水纳入到世界文化的体系与格局之中进行思考。因此，追求与弘扬民族山水的大气魄、大格局与大美感，正是卢禹舜将中国传统山水画放置于世界文化视野的精神指向。而中国传统文化在五千年历史延展之下，始终在人类文化的发展历程中迸发出顽强的生命活力和巨大的普世价值，也正契合了我们今天去观赏、研究卢禹舜山水画创作的时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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